记得那是十二月,当八十年代的最后一页即将翻过的时候,我进入巴黎十二大学进修。我们每周都有一节对话课。
入学前,有人向我介绍该校一位上对话课的教授:“他留着大胡子,以教学严谨闻名于全校,提问刁钻古怪,几乎让他所有的学生领教过什么叫难堪……”
我是插班生,进校时,别人已上了两个多月课。我上第一堂对话课时,就被这位教授点着名来提问:“作为记者,请概括一下,您在中国是如何工作的?”
我说:“概括的讲,先生,我写我愿意写的东西。”
我听见班里有人窃笑。
教授弯起右手食指顶了顶他的无边眼镜:“我想您会给我这种荣幸:让我明白您的首长是如何工作的。”
我说:“我坦诚的告诉先生,我的首长发他愿意发的东西。”
全班“哄”的一下笑起来。那个来自苏丹王国的阿卜杜勒鬼鬼祟祟地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教授两手插入裤袋,扬起头问:“我可以知道您是来自哪个中国的吗?”
班上当即冷场。我看看教授的脸,那脸,大部分掩在浓密的毛发下。我正视着那张脸,慢慢的说:“先生,我没听清楚您的问题。我对法兰西人的这种表达方式很陌生。”
教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解释说:“我是想知道,您是来自台湾中国还是北京中国?”
窗外,雪花默默地飞。在这间三面墙壁都是落地玻璃的教室里,我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那种几乎凝固的沉寂。几十双眼睛,蓝的绿的褐的灰的,骨碌碌都瞪大了,盯着三个人来回看。看教授,看我,看我对面那位台湾同学。
“只有一个中国,教授先生。这是常识。”我斩钉截铁地说。马上,教授和许多同学都转过脸去看那位台湾同学。那位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同胞,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冷冷地慢慢地说:“只有一个中国,教授先生。这是常识。”
教室里响起一片松动椅子的卡卡声。
教授盯牢了我,又递过来一句话:“您走遍了中国吗?”“除台湾省外,先生。”“为什么您不去台湾呢?”“我走遍了大陆,但我无法走过台湾与大陆之间的海峡,先生。不过,待到海峡上搭起桥来,台湾与大陆连成一片的时候,我会走到台湾去的,先生。”
教室里又有了笑声。教授却不笑,而是接过我的话头继续问:“您是否知道,***先生打算如何解决台湾问题呢?”
“***先生一国两制的构想,您不会不知道吧?不过目前,我想,在***先生的桌面上,台湾问题暂时还不是最重要的。”“教授浓浓的眉毛似乎舒展开来:“在您看来,目前***先生的桌面上,什么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呢?”
“依我之见,如何使中国富强起来,才是他最迫切最重要的问题。”
教授挪了挪身子,坐好,依然对我穷追不舍:“我实在愿意请教:中国富强的标准是什么?这儿坐了几十个国家的学生,我想大家都有兴趣弄清楚这一点。”
我突然感慨万千,竟恨得牙根儿发痒,狠狠用眼光戳着这个刁钻古怪的教授。我挺起胸膛,一字一顿地说:“最起码的一条是:任何一个离开国门的我的同胞,再也不会受到像我今天要承受的这类刁难。”
教授倏地站起身,离开讲台向我走来。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很明亮,笑容很灿烂。他将一只手放在我肩上,轻轻说:“我丝毫没有刁难您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是如何看待他们自己国家的问题的。”然后,他快步走上讲台,大声宣布:“我向中国人脱帽致敬!下课。”
出了教室,台湾同胞与我并排儿走。好一会儿后,我们俩不约而同地说:“一起喝杯咖啡好吗?”
1.文中的“我”说受了刁难,而教授却说没有任何刁难的意思,他们各自的理由是什么?
2.教授最后为什么要向中国人脱帽致敬?
3.十二小节的景物描写起什么作用?
4.教授与我的对话可谓短兵相接,找出你最欣赏的一段,试着作一点评点。
5.结合文中对教授的描写,谈谈你对教授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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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拉开门迈入楼道,就听到楼顶的木制盖板上“沙沙”、“吧嗒”、“乒乓”的声音。北国的冬不本是下雪的季节吗?在这“大雪”的节令,在一场瑞雪之后,竟然下了一场小雨!听惯了西北风的呼啸,忽然听到这雨声,让人觉得严冬已过去,又置身于春风春雨中了。那雨声使我不禁联想起广东音乐,“沙沙”声宛然《沉醉东风》中轻缓细切的弹拨乐,“吧嗒”、“乒乓”的大雨点儿声,多像《雨打芭蕉》演奏到一处小高潮之际那美妙的韵律。
楼外,雨小,雾大。雨,淅浙沥沥,如丝如缕,东飘西洒,悄无声息,要不是偶有几个大雨点,你就看不见它。冬雨虽然似乎来错了季节,却也有情,落在你的脸上、脖子里,并不给你寒意,也不让你产生淋漓之苦,只是凉丝丝的,你会顿生一种特殊的轻柔、清新和亲切感。冬雨会躲进雾里,跟你捉迷藏,神秘兮兮的。雾蒙蒙,隐住村镇,裹住树,笼着一个神秘的世界。近处,雾中房屋、树木、电杆,朦朦胧胧,影影绰绰,似海上若隐若现的山岛,又如烟波中耸着桅杆的船舰。雾也有情,好似跟你逗戏,给你“画”个“圈”,你往前,她就后退,你退回来,她又悄悄地追过来,你喝喊,声音似落进大海里,杳无回音。
雾缓缓消退,树木从雾的纱幔里走出来。杨树虽已落尽了叶子,然而,那擎在枝头的绛褐色的苞头,经雨水润泽,有些膨胀,像初春欲放的苞蕾。远眺小溪旁那一排排一丛丛年轻的柳树,尚存几许绿色或淡黄的叶子,乍一看还真有几分柳枝鹅黄泛青、“依旧烟笼十里堤”的韵味呢。
雨更小了。人们立在雨中谈笑,小孩子们蹲在如镜的小水洼边,和自己的影子相视而笑,指点着,戏逗着。不少人打了伞,红的、黄的、草绿的、天蓝的……饰着各种图案,远看,仿佛翩翩的彩蝶。此时此景,在许多人的眼中、心中,花伞已远非遮雨的工具,而是艺术品,是生活的装点,是美的一部分,似乎也寄寓了对春的渴望。
应该说,在北国,冬雨总该是不正常的,而这“不正常”却也令我别有情愫,启发了我的新思维,让我体味到造物主的“不拘一格”、无穷变化。冬雨不是老皇历,老皇历有些页码念不得了。不是吗,这几年,在不少发奋图强、追求高远境界的人们的心里,严寒的冬缩短温暖的春在提前着,火热的夏和金灿灿的秋似乎在延长着。
一位大作家说过,既然冬天已经来临,春还会远吗?
冬雨,你该是春的急先锋、春的精灵,你勾起我对春的向往和呼唤,让我早早地盼起春来。你牵着我的思绪超越了一个严寒而没有绿野和鲜花的季节,让我似乎看到一个万紫千红的季节已经早早来临
1、“在一场瑞雪之后,竟然下了一场小雨”中的“竟然”二字针对“ ”而言。
2、本文依次从 觉、 觉、 觉等方面写冬雨给人们带来的美好感受;再分别写雨中的 、 和 ,充满了诗情画意。
3、摘出第4段中的拟人句和比喻句各一。
拟人句:
比喻句:
4、“冬雨不是老皇历,老皇历有些页码念不得了”,后一句在文中有什么特殊含义?
5、对加线句理解不正确的是
①在四川乐山的三江合口处,坐着一尊受香火的清廉大佛。
②他叫弥勒,弥勒佛。但不是那位袒露大肚皮的弥勒佛,那位成天笑眯眯的“老好人”——“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世上可笑之事”的弥勒佛。
③他是一位严肃的沉思者,面色温和,神情严肃。他不是什么都笑——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可笑的事,也不是什么都容——天下一切丑恶都容。
④他的严肃的思考,首先来自缔造他的海空和尚。一千一百多年前,凌云寺和尚海空为了减缓三江合口后的凶猛水势,避免沉舟淹死众生,倡导在峭崖临江边造就一座佛。他光头顶烈日,下雪披袈裟,四处化缘,钱化得不少了,但当地官吏说:“如果你真心造佛,就把眼珠挖出来见我。”
⑤大佛兴建了,海空的眼珠也没有了。海空的眼珠是为建大佛而失去的。世上除了生命,还有比眼珠更珍贵的东西吗?
⑥由于意识到自己的职责,因此,乐山乐水佛不乐。他坚守岗位,从不擅离职守,从不懈怠松驰,从不向惊涛恶浪屈服。他成了实现海空和尚遗愿,拯救三江芸芸众生的中流砥柱。
⑦他常常想起塑造他的工匠们。是的,他是伟大的:头与山齐,脚踩江水,身高71米,比阿富汗世界第一大佛还高18米,可称世界第一伟佛了。如果不是设计、雕塑他的工匠们经过九十年的千刀万凿,他仍然是半片石头山,普普通通通到处可见谁也不会瞄一眼的石头山。为了他的降生,有多少人摔下峭壁,跌进的江心,付出了生命!他是真正的人民之子。
⑧他永远不忘这最根本的一点,因此他从不居功,从不索取,从不接受人民的香火和祭祀。在这里,看不到一柱香火,一支红烛,一从跪拜,看到的只是他伟岸的身躯,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为了根绝香火,他一开始就釜底抽薪铲除了滋生这些东西的土壤:立脚点在临江的悬崖上,没有地方让人设立祭祀他的殿堂,周围全是香火插不进的岩体,连他的脚趾甲也是向下倾斜的,人站上去就会跌倒,所以连下跪朝拜也没有地方。
⑨人们只能簇拥在轮渡上才能看到他那顶天立地的尊容并默默遥致祈祷。
⑩有人感叹,有人惊奇,有人礼赞:“呀,连小小的土地庙都有几柱香火哩,而他——世界第一大佛,连一柱香火也没有。”
1.第④自然段画横线的句子意思比较复杂,如只保留其中最主要的意思,其文字应是 。
2.第⑧自然段中的“这最根本的一点”指的是 。
3.第⑥自然段中的三个“从不……”主要是从履行工作职责的角度赞扬乐山大佛的,而第⑧自然段的三个“从不……”则是从 的角度来歌颂乐山大佛的。
4.第⑧段“釜底抽薪”一词的本意是抽掉锅底下燃烧的柴,该词在文中的意思是 ;“土壤”一词在文中指的是 。
5.下列说法不符合文意的一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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