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塔上的树易允武 乘船而行,每每靠近城镇,常常能发现一座塔。眼下泛舟武水到沈从文故乡凤凰去,果然看见有座古塔突兀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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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上的树 易允武 |
乘船而行,每每靠近城镇,常常能发现一座塔。眼下泛舟武水到沈从文故乡凤凰去,果然看见有座古塔突兀于小镇高坡之上。那塔顶上长着一棵硕壮的树,正面看像一团绿色的云,侧面看像老人的头。 船泊码头,便要去细看这幅山水泼墨。它是一座七层古塔,显然已老态龙钟,不单砖石风蚀斑驳,而且所有的塔角翘檐都已破损残缺,仅仅剩下三只孤寂的风铃,但已哑然失声。惟有被香烛熏烤得髹黑的塔门及残存干地缝里的灰烬,才表明也还有人来此祭祀。因此我想,它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凝固了的历史故事罢了。在湘西山区,这样的故事也还多着呢。 然而我执意要弄清楚那塔上的树为什么如此蓊郁如盖,它如何得以生存。于是,便匍匐着攀援石梯而上。塔内盘道狭窄,因为空气潮湿石壁布满青苔的缘故,为防止滑倒,爬至第四层即不敢再贸然上去了。好在这一层有四个拱门可供旅人瞭望,且石板清凉,所以趁着休憩之机欲和古塔作无声的沟通。 这时有阵阵江风吹来。冥冥之中,但听见塔内塔外响动众多鸟雀的呜叫。那生灵的叫唤涌动着,如潮汐此起彼伏。塔外叽叽喳喳的叫声显得分外急促,充满焦虑之情。我起初只是诧异,后来才理解到,原来那些飞鸟似乎发现我***扰了它们的地盘,急欲驱逐我这个不速之客。我甚至感觉盘旋于塔外的鸟雀全部都死劲地扇动翅膀向我扑将而来,呼呼生风。其中竟然有几只勇猛者穿越空荡的拱门,俯冲于我的头顶之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充满灵性的飞鸟。就在我急欲逃遁而下时,忽然又听得塔的上面三层鸟类的聒噪一片慌乱,但音量比较微弱。仔细辨析,我想,那也许是栖息于塔内的幼鸟和 昏老之雀盼求食物或乞望爱怜之鸣,其嘤嘤之声令人不胜恻然。想象它们渴求布施张大尖嘴或鼓动羽翼的艰难情状,我后悔不该爬上塔来寻幽探奇,侵犯了它们的家园,扰乱了鸟类家 族的和平与宁静。鸟亦有情,它们的相互关心和对挑衅者的警觉,已从那塔外愤怒的拍翅和塔内的哀鸣体现出来。我本无心、无意,鸟类却感觉我有心、有意。刹那平常行为竞变成相续肆虐,罪过罪过。 我立马产生一种负疚感,在彻悟中摸索盘道退下塔去。这时,我才发现所有的磴石都积有多少不一的鸟粪,有些还粘连着羽毛。就在我缩着腿弓身下退时,无意中发现塔壁的缝隙里鼓冒一束树根,死死地嵌在青苔之中。再环顾四周,依然见着攀附于石壁上的根蔓,或粗壮或瘦削,宛若蛇虬,相互缠在一起。有些树根还伸展绿莹莹的卷须,成为根上之根,亮晶晶的水珠挂在上面,塔内如闪着点点星光。我越是向下摸索,那须蔓越见庞杂。登塔时为 一览顶端风景之快,不曾留意身边之奇,现在才觉得忽略的风景身边也有,可见人在进退时都万万马虎不得。果然,待我最后钻出塔门,那一丛丛裸露的根须全都展示于塔基周围。 这是一幅多么不屈不挠、元气飞动的自然景象啊。围绕古塔转了一圈,终于觉察古塔是被树根簇拥着,裹缠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石垒的古塔完全被树根抬举起来。倘若没有众多的树根以其顽强之力护卫这座僵物,这本无生命的石头恐怕早已瓦解坍塌于荒野了。 我为这一发现而感动。但是,当我在琢磨中复又抬起头时,仰望高耸于塔上的一团绿荫以及翱翔在它周围的鸟儿,我的心头更为之一亮。我分明感觉飞鸟才是给这树、这塔以生存 的施予者。回首我在塔内的整个过程,正是因为塔内堆积的鸟粪给盘根错节的根蔓提供了必要的养分,使细小的根茎不断延伸。而且推而远之,这存活于塔顶的绿色华盖,也不知是仰 仗何年何月何只鸟雀,就是那只玄冥之鸟衔落于塔顶的树种,造就了这棵树的最初生命。日复一日,由于树的根须不断渗入塔的缝隙吸取大地的精华,于是又营造了塔内湿润的空间。 鸟、树和塔是如此的相互厮守、依存,难割难舍,最终在天地之间顶托了一道秾丽的风景与和谐统一的煌煌气象。这是天意?这是缘分?我几乎要双手合十向这座古塔顶礼膜拜了。 依依不舍告别这座不知名的古塔,我登船飘向凤凰。问船员,这塔上的树留下什么传说,他们也说不明白。或说树鸟连理,相倚相偎,像恩爱执著的夫妻,或说那塔是守护凤凰城的忠诚卫士。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他们都为鸟的布施、树的精诚、塔的圆融而心怀崇敬。船员的说法虽极为简单,但给我的思索却很多,因为眼前之景道出了自然万物的亲切默契,它向人们展示的是一个随顺自然,一切皆真,物我通融,宁静致远的生命画面。于是,我忽然觉得这塔,这树,这鸟,这山,这水,这舟,都留着沈从文笔下的万种风情。 (选自《中华散文百人百篇》,有删节) 根据本文内容,你认为是否有必要更换文章题目?若无必要,请说明理由。若有必要,请拟出新的题目。 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答案
(1)无必要。理由:①以“塔上的树”为题,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②树是引起作者登塔和发现塔、树、鸟三者和谐相融的起因。 (2)有必要。拟题要求:符合文章内容,有文采。 |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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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玉米 任林举 |
每当我看见那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就会想起多年前,曾有一位重要人物穿着雪白的衬衫站在翠绿的玉米地里拍下的一张照片。那种情绪上的和谐与色彩上的反差,总是让我忘记照片的原始题名。有好几次都激情澎湃地想为其重新命名:在人民中间。 然而,父亲站在玉米地里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给过我那种视觉上的愉快。在土地的眼里,父亲可能就是一棵会走路的玉米,他和他的玉米站在一起,有一种不分彼此的和谐。在那些干旱的日子里,太阳如粘满汽油的火球照亮大地,照亮庄稼,也照亮父亲如泥土一样厚实的身躯。此时,如果父亲略微地皱一下饱经沧桑的眉头,坚毅的目光投向远方,那形象也会很伟岸吧!但父亲却总是头也不抬地继续他毫无美学意义的劳作。而那些从他身体上流下的汗水,却如他的存在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入泥土,暗淡而没有一点神圣和新意。 从春到夏,从夏到秋,父亲一年年地默默地耕种着几乎唯一的一种庄稼——玉米。那也是我所知道的最粗糙、最廉价的粮食。父亲谙熟了土地的性格,他把金色的玉米撒进黑色的土地,也把希望和寄托交付给了土地,把自己也抵押给土地,做土地的奴仆,以耐心以汗水以虔敬,守候在土地之上,一个日子一个日子地期盼秋天的来临。直到收获季节,父亲再一次向土地弯下他的身躯,带着庄严而凝重的情绪,但此时他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笑容,他坚信土地和玉米不会如多变的人一样言而无信。 在每一个耕种及收获的季节里,父辈们躬身而作。这常常会让我想起那种信徒对自己的神灵的膜拜的姿态。几千年来,在土地上耕作的农民,插秧、播种、闻苗、薅草、收割……一直都无法放弃他们这种姿势或者说姿态,对于这些向土地求生存的人来说,不仅以身体,同时也要以心灵向土地朝拜。 玉米是父亲唯一的信仰。除了玉米,父亲似乎对其他品种的庄稼全都不屑一顾,他从来不认为除了玉米还会有哪一种庄稼能让他体会那么多收获的喜悦。在父亲的心里,对于粮食,不能用价值来衡量,而只能以产量来衡量,唯有让人咂舌的产量才是庄稼的本分。玉米的价格很低廉,种玉米的人付出的劳动也和玉米一样低廉。正是由于父亲对玉米的迷恋,我家虽然粮仓里堆满了玉米,但我们从来没有富裕过。日子亦如玉米一样清苦、单调而乏味。有时候我甚至认为,父亲对玉米的热爱及执著是一种固执甚至愚昧的行为。后来,当我偶尔在一份资料上看见,我的家乡的土质只适合玉米等少数种类的庄稼生长时.才认识到,父辈的行为和情感只是适于环境的一种表现。 实际上,是土地选择了庄稼,是庄稼选择了耕种者,而耕种者不得不面对别无选择的命运。 不管风从哪里来,吹到哪里去,也不管别人的说法如何,寡言少语的父亲,从来不用言语相对,就像玉米从来不用叶子说话,而是用秋天的“棒子”说话一样。有年大旱,庄稼绝收,第二年出现了大面积饥荒。我们家靠前些年存储的玉米度过了荒年,父亲愁苦的脸上也时常会显出自豪的神色,我们也感觉他要比我们一直认为的父亲要高大得多。 秋天又来了,白云悠悠地飘上高空。玉米在凉风的吹拂中一天天变黄。阳光把劳作的父亲的身影印在田野上,他的腰背好像有点弯曲了。父亲开始老了吗?应该不会吧。生命并不是用老与不老来形容的,也不是用长短来计量的,在一切的度量之外,还应该有其他秘密的尺子。 秋草连天。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玉米像一个庞大的军阵,从脚边一直延伸到无限的远方它们在父亲的陪伴下,一茬茬地收获,又一茬茬地生长。父亲的玉米没有老,父亲也不会老。(选自《长城》,有删改) 文章的题目是“父亲和玉米”,在作者的眼中父亲与玉米有哪些相同之处?请简要回答。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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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总在半梦半醒之间 迟子建 |
太阳是不大懂得养生的,只要它出来,永远圆圆着脸,没心没肺地笑。它笑得适度时,花儿开得繁盛,庄稼长势喜人,人们是不厌弃它的;而有的时候它热情过分了,弄得天下大旱,农人们就会嫌它不体恤人,加它身上几声骂。看来过于光明了,也是不好。月亮呢,它修行有道,该圆满时圆满着,该亏的时候则亏。它的圆满,总是由大亏小亏换来的。所以亏并不一定是坏事,它往往是为着灿烂时刻而养精蓄锐。 在故乡的夜晚,一本书,一杯自制的五味子果汁,就会给我带来踏实的睡眠。可是到了月圆的日子,情况就大不一样。穿窗而过的月光,会拿出主子的做派,进了屋后,招呼也不打,赤条条的,仰面躺在我身旁空下来的那个位置。它躺得并不安分,跳动着,闪烁着,一会儿伸出手抚抚我的睫毛.将几缕月光送入我的眼底;一会儿又揉揉我的鼻子,将月华的芳菲再送进来。被月光这样撩拨着,我只能睡睡醒醒了。 月光和月光是不一样的。春天的月光,似乎也带着股绿意,有一种说不出的嫩;夏日的月光呢,饱满,丰腴,好像你抓上一把,它就能在指尖凝结成膏脂;秋天的月光,一派洗尽铅华的气质,安详恬淡,如古琴的琴音,悠远,清寂;冬天的月光虽然薄而白,但它落到雪地后,情形就不一样了,雪地上的月光新鲜明媚得像刚印刷出来的年画。所以冬日赏月,要立在窗前。看着月光停泊在雪地后焕发出的奇异光芒,你会想,原来雪和月光,是这世上最好的神仙眷侣啊。相比较,冬春之交的月光,就没什么特别动人之处了。雪将化未化,草将出未出,此时的月光,也给人犹疑之感,瑟瑟缩缩的。 今年四月十号,是满月的日子,又是周末,故乡的亲人们聚在一起,做了几道风味独特的菜,大家快活地喝酒聊天。晚饭后,我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微醺的缘故,未及望月,我就熄灯睡了。大约凌晨三点来钟的样子吧,我被渴醒了。床畔的小书桌上,通常放着一杯白开水。室内似明非明,我起身取水杯的时候,发现杯壁上晃动着迎春枝条般的鹅黄光影。心想月光大约太喜欢玻璃杯了,在它身上做起了画。喝过那杯被月光点化过的水,无比畅快。回床的一瞬,我有意无意地望了一下窗外,立时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天哪,月亮怎么掉到树丛中了?我见过的明月,不是东升时蓬勃跳跃在山顶上的,就是夜半时高高吊在中天的,我还从没见过栖息在林中的月亮。那团月亮也许因为走了一夜,被磨蚀得不那么明亮了,看上去毛茸茸的,更像一盏挂在树梢的灯。那些还未发芽的树,原本一派萧瑟之气,可是掖在林间的月亮,把它们映照得流光溢彩,好像树木一夜之间回春了。 第二天彻底醒过来时,天已大亮。窗外的山,哪还有满月时的圣景。消尽了白雪而又没有返青的树,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调。虽然寻不见月亮的踪迹,但我知道它因为昨夜那一场热烈的燃烧,留下了缺口,不知去哪儿疗伤去了。因为它燃烧得太忘我了,动了元气,所以不管怎么调理,此后的半个月,它将一点点地亏下去。待它枯槁成弯弯的月牙儿,才会真正复苏,把亏的地方,再一点点地盈满。它圆满后,不会因为一次次地亏过,而就不燃烧了。因为月亮懂得,没有燃烧,就不会有灰烬;而灰烬,是生命必不可少的养料。 我怎么能想到,在印象中最不好的赏月时节,却看见了上天把月亮抛在凡尘的情景呢。在那个时刻,那团月亮无疑成了千家万户共同拥有的一盏灯。假使我彻头彻尾醒着,这样的风景即使入了眼,也不会摄人心魄。正因为我所看到的一切在黎明与黑夜之间,在半梦半醒之间,那团月亮,才美得夺目。 作者认为“美景,总在半梦半醒之间”,你认同吗?谈谈你的理解。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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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一条土路寻找父亲 铁马 |
仲秋。正午。星期天。太阳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 我们在城里吃好了午饭下乡去看父亲。坐的是弟弟开的新“现代”。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就到村口了。打开车门,一股热浪袭来,两个侄女直喊“好热”。我们从新“现代”里钻出来,走了一段凹凸不平的土路才到家门口。 母亲正在做饭,却没看到父亲的身影。我问母亲:“爸呢?”母亲一边炒菜一边回答说:“还在地里摘棉花呢。你爸呀,干起活来就不知早晚。你们吃饭没有?” 我没有回应母亲的话,径自沿着通往我家棉花地的小路去寻找父亲。我看见连片的棉地,棉花在秋阳下泛着苍白的笑脸,棉花的秸秆、枝叶显得有些耷拉。 我顺着那条窄窄的土路地埂找到我家的棉花地,没有看到父亲,却看见了两三只硕大的蛇皮袋和一大堆新摘下的雪白的棉花。我朝棉地大喊了几声。父亲听见了我的叫喊,“哦”地应了一声,才从那一人多高的棉秆丛里探出脑袋来,汗水在父亲通红的脸庞上直往下流。我有些责备地说:“爸,该回家吃饭了,妈在等你呢!”他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似的,说:“你把路旁的棉花装好掮回家晒晒,家里楼上还有好几袋呢,下午把它们拉去卖了。”然后,又把脑袋缩回那棉地里,就像一朵结在秸秆上不想摘下的棉花。 我把棉花装好,正好两袋。秋阳的毒辣使我三脚并成两步把棉花掮回家,并按照父亲的吩咐用晒筐把棉花摊开来晒在门口的稻场上。此时父亲也掮着一袋棉花回来了。我去接他肩上的棉袋时,看见父亲的衣衫全部湿透,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人。父亲顺手从条台上拿起事先用硕大的玻璃瓶子晾好的开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往肚里灌,然后坐到后门口歇凉。两个侄女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把旧蒲扇,乖巧地对爷爷说:“爷爷你好好歇歇,我们给你扇风。”她们很卖力地扇风,屁股却翘得老高老高的。“傻孙女哟,别扇了,莫把自己扇出一身汗来呢。”父亲的笑容比开在秋天的棉花还要灿烂! 母亲把盛好饭菜的碗端到父亲手里。父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我们:“今年棉花要比往年的好很多,估计今年能卖个千把块出头。加上卖黄豆、芝麻的钱,两千出头是绑在马背上的。要是早一个星期把先前摘的棉花卖了真赢了,那时的价钱一斤是2.8元,昨天跌到2.75元。今天你们晚些时候去帮我把棉花卖了,说不定价钱还会跌呢。” 我们在返城之前,帮父亲把棉花拉到收购点卖了,并将七百多元的现金交到他的手里。 父亲和母亲把我们送到村口上车。父亲忽然记起了什么,“你们等一下”,然后去村口路边的屠夫家拿来三斤猪肉,对我们说,“你们带上,乡下的猪肉比城里的好呢,价钱又便宜。” 太阳挂在西边的天幕上。 车子开出好远了。我从反光镜里看到父亲和母亲还在向远去的“现代”挥手,泪水就情不自禁涌出来了。 结合文章内容,概括父亲的性格特征。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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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梦 陆文夫 |
①近些年来,梦特别多。没有美梦,没有恶梦,所有的梦几乎都既模糊,又清晰,大都十分遥远。生活好像一部漫长的纪录片,白天在录制和放映后半部,晚上却在睡梦中从头放起。 ②在那纪录片的开头,天空是蓝色的,大地是绿色的,一片柔和的绿色使生命得以舒展。大地的油绿是青青的麦苗,是柳树的绿叶,是还青的春草,是抽芽的芦苇……那好像是梦,我曾经躺在那铺满春草的田岸上,看那油绿的麦苗在蓝天下闪光,在微风中起浪,听那云雀在云端里唧唧地歌唱。 ③麦浪,在缭绕的魂梦中经常出现这种绿色的波浪,这种波浪的翻滚能使人感到平和、安静。麦浪不是海浪,没有拍岸的惊涛,没有隆隆的响声,没有海水的成腥,只有一种细微的沙沙声,大概是麦叶和麦叶相互碰撞。有阵阵野花的香味,却看不见花在什么地方,听得见云雀的叫声,却看不见云雀的身影,她箭似地从麦垄间直插苍穹,飞鸣欢唱一阵之后,又箭似地射入麦浪之间。 ④人平躺着,眼迷蒙着,和煦的阳光像一条温暖的、无形的被,躺在这绿色的巨床上,是醒着,是睡着,是梦境还是记忆? ⑤那不是梦,那是半个世纪前的景象。家乡的田野上几乎看不见村庄,远眺村庄都是些黑压压的林带,十分整齐地排列在绿色的田野上。如果一个村庄上没有树,没有参天的树,而使低矮的房屋裸露在外面,行路的人就会说:“那是一个穷地方。”连叫花子都不会进那个村庄。 ⑥小时候,祖母老是跟我讲一个故事,说我家屋后那棵两个孩子都抱不过来的大叶杨,当年只有孩子的手臂那么粗。那年闹春荒,缺草也缺粮,她拿着斧头去砍那棵小树,砍了两下没有舍得,情愿饿着肚子到芦苇滩里去划草叶。 ⑦我们的村庄家家都有很多树,大多种在门前小河两岸,有些柳树和桃树长大以后就斜盖在河面上,两岸的树像一条绿色的天篷,沿着村庄逶迤而上,这天篷下的小河就成了儿童 的乐园。农村里没有幼儿园,都是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天天在这种绿色的乐园转悠,摸虾、捉鱼、采果实、掏鸟窝、放野火,说是烧过的野草明年会长得更好、更绿。 ⑧每逢暮色苍茫,村庄上时不时传来尖锐、悠长、焦急、慈祥的声音,那是母亲在呼唤孩子,那拖得很长的呼唤声,能把一里路之内的孩子从绿色的天地里召回来,洗脸、吃饭,然后便进入梦乡。那梦当然也是绿色的,能使人没齿难忘。 ⑨村庄除了树还有竹。我家没有竹园,这是祖父的一大憾事,可我就读的私塾却在大片竹园的旁边,那个村庄家家户户有竹园,一家一家连成片,绵延二三里。读私塾是很寂寞的,整天坐在长板凳上摇头晃脑,念书、写字,动弹不得。八九岁的顽童难以做到这了点,便找各种借口,跑到竹园里去,每次去两三个人,大家轮流,不被老师发现。其实老师也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⑩竹园是小小蒙童的迪斯尼乐园。迪斯尼乐园是大人们造好了给孩子们看,给孩子们玩的。竹园却是大自然给孩子们的恩赐,让孩子们自己动手,自己去寻找游乐的天地。最有趣 的是夏天,教室里闷热,老师也热得受不了,同意学生们把课桌搬到竹园里去学习。十几个蒙童散坐在幽篁里,有的玩耍,有的和老师一起打瞌睡,有的用野藤做吊床。躺在那种悠悠荡荡的吊床上,很快便能熟睡,直到大风吹动竹叶,发出松涛、海涛似的响声,才能把你惊醒,暴风雨来了! (11)绿色的梦又悄悄地来到枕边,带来了叶的响声,带来野花的香气,似乎还有竹涛的沙沙,还有云雀的唧唧……突然间一阵轰鸣,好像天崩地裂!一辆装着钢筋的大卡车急驰而过, 把好梦惊醒,那模仿虫叫的电子钟正报早晨六点。 (12)这也是一种天地,是城市的天地,在这个天地里长大的孩子,他们将来的梦可能是灰色的,白色的,五颜六色的,不是绿色的。可在所有的颜色之中,绿色最具有生命力。 |
一九九二年 (选自《文苑·经典美文》2008年版,有删改) |
文章最后说“这也是一种天地,是城市的天地,在这个天地里长大的孩子,他们将来的梦可能是灰色的,白色的,五颜六色的,不是绿色的”,请结合全文探究作者这样写的意图。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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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原野 李登建 |
原野疲惫地躺下来,劳作后的汉子似的摊平四肢,对着天空敞开宽厚、结实的胸膛。这个季节,那拥挤着、嬉闹着、任性地在这边掀起排排绿浪,从那边凸出条条金谷的庄稼都纷纷撤退,一群群地蹲在村旁场院里;贪恋热闹,日夜在田亩上欢唱着穿梭织网的飞鸟,不知逃向了何方;就连悠来荡去的小驴驹、牛犊子也踪影杳杳了。空旷,沉寂,不痒不痛,无遮无拦,一眼可望穿八百里…… 只有树们还站在这儿。 就在我对面的这些树,叫你简直不敢相认,它们变得这么丑陋了,它们脱去了银光闪闪的铠甲,憔悴、枯瘦,黧黑的枝干疙疙瘩瘩,且密布着一道道小口子,如同农人生了冻疮的皴裂的手,僵直地扎煞着,再没有往日那潇洒、优美而夸张的舞姿,漫天鹅毛大雪飘洒时才会替它们包一层絮棉。有一株树许是负载过太多太重的果实,树身前倾,压弯的枝条几乎触到地面,显得矮小、衰老、衣衫褴褛,你不由得好生怜悯,它自己却并不在意,好像正沉浸于一团美梦,肯定又梦见头顶抽出簇簇新芽,新芽上缀满露珠的宝石…… 这片林子后面的树则散漫自由,轻松得多,它们或三五一伙地小憩在地头,或稀稀落落地顺着沟渠成一趟儿,或独个儿在田间伫望、徘徊溜达……很像丹青妙手恣意挥毫遗落的墨痕。远树无枝,远人无目,你看不清它们的模样,甚至它们各是啥树种你也说不上来,你喊不出它们的名字,其实对它们来说这不重要,原野上的树有无姓名是无所谓的。 再蔓延开去的树就模糊了间距、姿势,仅剩一抹灰了,浅灰,深灰,很长很长犹如峰峦起伏的山脉,绵绵地横亘在天边。 冬天的日头总是躲得那么远,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使劲往霄外挣,有时藏在铅色的云层后好几天不露面,宇间混浊晦暗,酷似我看过的俄罗斯油画《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背景的色调。“平林漠漠烟如织”,浓浓淡淡的雾霭终日在低空缭绕。它的忧郁感染了树们,一株株面色阴冷。空气仿佛凝滞了,即使近前的树也不见树梢晃动。它们就这样默默地呆在那儿。它们没有言语,浑朴的原野睡熟了一般。广阔的原野越发坦荡如砥无际无垠。 我走下河岸,来到林子中,与树们紧挨着站在一块儿,摸摸这棵多粗,比比那棵多高,一寸一寸地抚摸树们苍白失血的肌肤,踮踮脚,捻一撮硬硬的皮屑。它们冰凉的躯体泛着温热,我能感觉到它们的脉跳、喘息和微颤,能感觉到它们在思虑什么,为了什么愁闷。此时我好像才真真切切地看到它们活得并不轻松,活得如此艰难,它们在把痛苦、忧伤咀嚼千遍后咽进肚里,在悄无声息地承受着命运压给的一切。我的心异常沉重、疼痛,我为它们悲哀:你们怎么就不怨恨、不愤怒、不呼号、不抗争? 原野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人绝望。 隐隐地,原野深处传来丝丝声音,细听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不,是渐渐清晰,渐渐扩大,像钢铁铮铮的撞击声,像海潮裂岸的轰鸣,像万钧雷霆的震荡,它迅速滚过整个原野,无数头巨兽疯狂地摇撼着原野,要把原野翻个个儿,一阵剧颠,树冠上方支离破碎的天穹在噼噼啪啪地往下掉。虽然我还分辨不出这声音是笑是哭是悲是怒,但我已经为一股无敌的力量、蓬勃的生机所裹挟、所推动,我眼前喧嚣起汹汹涌涌、铺天盖地的绿意,我听见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婴儿般呱呱叫着诞生! 我不知道这声音来自树们,还是我的幻觉。 原野的平静是一种大平静。 等待风。 简要分析树在文中的象征意义。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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